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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“早戀了嗎?”◎

陳甸甸的眼睛還有些失焦, 只是模糊看到一道濕漉漉的身影,看上去格外狼狽。

她腦子有些卡頓,幾秒才說:“沒跑, 以為你走了。”

齊昂身上濕, 冷的要死,目光盯著陳甸甸有些發白的臉,穿著一件碩大的外套,明明也沒多久沒見, 看上去瘦了一圈。

他的語氣冷冽, 皺緊眉靠近她問:

“臉怎麽這麽白,感冒了?”

有點鼻音。

陳甸甸點頭,目光落在他正往下滴水的外套跟下頜處的水上,有些想笑, 沒出聲,虎牙出賣了自己。

齊昂被她別過頭偷笑的表情搞得有些不適,很醜嗎?

他抓了抓頭發說:“笑什麽。”

她搖了搖頭, 忍不住說:“你笨啊, 那邊不有便利店嗎?會讓你躲雨的。”

買把傘也好啊。

不過剛才那個雨似乎下的很大, 她在路上看到好幾個被刮破的傘了。

“剛去了,結果就這麽幾分鐘你就跑了,你表也壞了?都什麽時候了,我等了很久。”

但她一過來, 齊昂的氣就全沒了,看到她這樣子,還有些心疼。

都這樣就別來了。

“對不起。”陳甸甸的語氣鄭重其事。

齊昂楞了一下, 聽著這句忽然來的道歉, 不太習慣。

為什麽要這麽客氣。

“哦沒事, 我得先回家洗個澡——”

他話音沒落,敏感地註意到耷拉著腦袋的陳甸甸情緒不太對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陳甸甸擡起頭,眼睛有些酸,渾身都沒勁兒,給人一種被雨水打濕了的蔫巴巴的感覺,搖頭說:“沒什麽,那,你回去吧,我也走了。”

又摸著口袋裏的兩個硬幣,朝他開口:“有錢沒,我打個車。”

齊昂驟然握住她的手腕,纖細,整個環在掌心,眉眼不動把視線放在她身上:“著急回去嗎?”

陳甸甸又看著他,又看著手腕交疊處,搖頭。

齊昂就這麽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拉她往路邊去,自顧自說:“飯都沒吃,吃完我送你回去。”

陳甸甸的手很熱又很軟,他環得緊緊的怕她跑,手心像是摸著個暖爐,溫度一寸寸渡過來,格外滾燙,激得他下巴都繃緊了。

有點別扭,心跳也跟著加快。

一直到站在路邊才松開手,冰冷的手心出了些汗。

他歪著頭看她,接著夜晚路燈的昏暗燈光,低眸瞥著人的側臉。

兩人站在路邊,她也沒吭聲,或許也沒註意到齊昂的註視,只是低著頭跟著等著,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打了車,上去之後陳甸甸才後知後覺問他要去哪。

“回我住的地方。”齊昂落聲。

陳甸甸啊了一聲,“這個點,陸叔叔跟靳阿姨都睡了吧,別把他們吵醒了。”

齊昂坐在她旁邊掏出手機,還好防水還能開機。

一邊打開通訊錄一邊低聲說:“我自己住,沒人。”

說完,把手機遞給她,掀起眼皮撂話:“手機號。”

陳甸甸沒猶豫接過手機,又頓了一下說:“我沒換手機號,我手機被我媽沒收了,卡也被她拔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齊昂擰眉。

“讓我好好學習。”

齊昂沒吭聲,漆黑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幾眼,問:“你發燒了?我手摸不出來。”

但感覺她身上好燙,身上沒勁兒似的。

“嗯,從醫院跑過來的。”陳甸甸交代。

他剛才還壓著的氣瞬間消散了,他本來就沒太生氣,此時還有些煩自己。

非要雨天約她幹什麽,看了天氣預報有雨就應該提前跟她說改時間的。

他就是有點急,有點害怕。

他總覺得對陳甸甸來說,他跟無數個朋友沒什麽區別,沒了就沒了,可陳甸甸對他來說,無可比擬無可取代。

“直接找個手機給我發個信息不就行了,不用過來。”

陳甸甸搖了搖頭:“沒想起來。”

“誰讓你說一直等我來著,我想著你應該沒那麽傻吧,誰知道還真來了。”

車的後座光線很暗,車輛奔馳在馬路中,只有車窗外門店的燈光照射進來時,他才能把人看的更清晰一點。

他可以確定,陳甸甸說那句話時,臉上帶著些得意又滿足的笑,只是偏要表現出嘲笑的意味,明明是開心的。

齊昂微微挑眉:“我一直等你就來麽。”

“嗯,當然了,你是誰啊,你是齊昂哎。”

齊昂別過頭哦了一聲。

陳甸甸腦子昏昏沈沈的,出租車十幾分鐘就到了齊昂租的那間公寓,就在小區一號樓,一樓帶院子,連上樓都不用。

這邊距離他學校挺近。

他拿著鑰匙開門。

陳甸甸跟著進去之後,看到公寓客廳裏放著的家具還都是嶄新的,旁邊還放了好幾個行李箱跟亂七八糟的箱子。

一整個剛搬家還沒住過的狀態。

“直接進來,還沒收拾好,本來準備下周再進來住的。”他把沙發旁邊的箱子踹到一旁,又拍了拍沙發。

陳甸甸坐在沙發上掃視了一周,是個兩室一廳,有廚房有陽臺,這個公寓是她家兩倍還要大。

齊昂給倒了杯溫水,淋了好久的雨,他身上還濕著,走幾步都要留下一個水印子。

他站在沙發旁邊,看著陳甸甸抱著水杯小口抿的模樣,也沒立馬離開。

“一會我送你去醫院,飯什麽時候吃都可以,你想吃什麽我們先湊合吃一點。”

他又蹲在她腳邊的位置,強忍著渾身難受的濕漉感,手肘撐著沙發扶手,仰著頭看她:“陳甸甸,不許不理我。”

少年漆黑的眼眸映入了頭頂的亮光。

陳甸甸手指捏著水杯,視線跟齊昂交匯著,過了兩秒,低下頭移開眼,手指蜷縮收緊,悶聲說:“齊昂,我好像沒有家了。”

齊昂皺緊眉:“什麽。”

她不吭聲,抿唇,別過頭又開始不理他。

齊昂嘖了一聲,沒有絲毫脾氣的樣子,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人:“不是說了嗎,我家就是你家,哪兒沒家了啊。”

她說完,沒安慰到陳甸甸,反倒惹得人放聲大哭起來。

哭聲比平常笑起來還放肆,像是壓抑後的發洩,眼淚不助往下掉。

削瘦的肩膀發顫,手裏的水杯都晃蕩出來。

齊昂瞬間慌張了起來,把她手裏水杯扔一旁,有些慌不擇路。

她坐在沙發上,短發遮住側臉,用衣袖蓋著眼睛,眼淚把棉襖都浸濕了。

“齊昂。”

“你……別哭了,我在呢,哭什麽啊,有什麽事兒你說,我什麽不幫你。”

齊昂剛站起身給她拿了一包紙,走過去,倏然被女孩抱住了腰。

她的額頭抵著他的腹部,手臂緊緊抱著他的腰哭,哭泣聲在寂靜的空間中十分清晰,齊昂什麽話都沒說,只是用手指很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
聲音極力溫和:“陳甸甸,別哭了,眼睛要腫了。”

他想說,他身上濕漉漉的,很涼很冷,她本身就感冒了,別抱了。

可又不想撒手。

齊昂從腰部把她的手扯開,蹲在人面前,指腹把她的眼淚擦幹凈,捏著紙巾給她擦鼻子。

眼睛盯著她紅紅的眼眶,低聲問:“因為你爸媽嗎?”

陳甸甸點頭,聲音仍舊帶著嗚咽的哭腔:“我爸不知道去哪了,齊昂,我媽,好像出軌了,怎麽辦。”

她不想這樣以為,但她無數次看到鐘枝給一個陌生男人在深夜打電話,每次都會刻意避開她,她也清晰地看到過對面男人給她發來的關心暧昧短信。

某次鐘枝看到她看到了消息,還解釋說是客戶發來的,最後說不要讓她告訴爸爸,她只是不想出現不必要的麻煩,這是個大客戶,她只是為了工作,她要養家。

“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?”她仰著頭,眼角的淚還在往下掉。
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,你不能生我氣。”

就算是這個時候,陳甸甸的道歉也仍舊霸道。

齊昂又去抽紙給她擦眼淚,“說什麽呢,我們不是一直是嗎?沒生氣,我什麽時候生你氣。”

陳甸甸連手都不招,他就跟在她身後。

“我不理你你就不找我了?”陳甸甸理氣直壯又得寸進尺起來。

“對不起,是我錯了,別生我氣。”他說,“咱倆扯平。”

陳甸甸點頭,神色別扭:“我原諒你了。”

看在他等了她一晚上的份兒上。

她又悶聲說:“我不想去醫院,白天輸液已經好多了,也吃了藥,我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
“我都沒吃飯,我好餓。”

“你能不能給我買點飯吃。”

怎麽說的跟小狗似的。

齊昂揉了下她頭:“想吃什麽,我去買。”

“我想吃牛排。”她又可憐巴巴問,“你有錢嗎?”

“有,我去買。”

“我想洗澡。”她扭了下身子,齊昂身上太濕了,把她都弄濕了。

而且她在醫院都沒洗澡,很難受。

“浴室都能用。”

“我沒有衣服穿。”

齊昂頓了一下說:“我去給你買。”

陳甸甸吸了吸鼻子說:“齊昂,你真好,還是你對我最好了。”

她媽媽是真的愛她嗎?

明明她已經很懂事了。

齊昂又說:“水壺裏有熱水記得喝,洗澡之前把空調打開——”

陳甸甸轉身往房間裏走:“我又不是笨蛋,你好啰嗦。”

齊昂沈了口氣,迅速回房間換了套衣服出了門,去了一家商場買衣服,站在前臺憋了好一會才問,有沒有十六歲女孩穿的內衣,他又解釋說:“是給我妹妹穿的。”

前臺給他拿了之後,又拿了一套秋季新款衛衣跟長褲,很適合高中生。

買了衣服跟晚餐,又給私人醫生發了信息讓他過來一下,回到家已經淩晨了。

他放下衣服,客廳裏沒人,房間也靜悄悄的。

掃了一圈,開了門,看到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。

齊昂盯著她看了兩秒,在想要不要給鐘枝發條消息。

最終他還是選擇給她發一條。

【阿姨,今天我媽叫甸甸過來玩,等明天再送她回去,您放心,家裏有私人醫生給她看過了。】

這個時間點齊昂沒想到對方會回覆,只有一個“好”字。

不知道是不是文字限制了情緒,齊昂只覺得這單調又冰冷的一個“好”過於無情。

他滅了手機,坐在沙發上,手指撈著手機把玩,腦子裏倏然亂糟糟的,目光落在粉色袋子裏的一套內衣上,減掉吊牌拿著去浴室手洗,洗完出來耳根都紅透了,臉頰燥熱到了耳廓,許久都沒降下去。

他又把買的新衣服扔進了全自動洗衣機裏,洗完,正在掛,門鈴響起。

醫生到了,齊昂開了門,回了房間把陳甸甸叫了起來,他趴在床邊低聲說著:“甸甸,醫生給你看看再睡。”

她還是迷迷糊糊的,倒是坐起了身,醫生給量了體溫聽診之後說溫度已經降下來了,休息幾天就能好。

等他去送醫生離開,回到房間陳甸甸又睡著了。

齊昂沈了口氣,同時也松了一口氣,把身上的衣服換掉,洗了個澡,齊昂才躺下,但也沒睡著。

腦子裏想到剛才陳甸甸的樣子,睜著眼看著天花板。

最後迷迷糊糊陷入夢鄉,夢到陳甸甸還一直抱著他哭,眼睛紅腫訴說著她的委屈,哭的他心疼又不知道怎麽哄,最終只是跟小時候一樣,弓著腰,抱緊她,把她的所有眼淚都發洩在他身上。

翌日一大早。

齊昂頭痛欲裂地坐起身,窗外天色霧蒙蒙的,房間裏略顯沈暗。

他嗓子有些幹,估計是昨天吹了雨,還沒來得及下床,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,他的目光落在被子上,驟然掀開,看著被浸濕的地方,僵了一秒。

門外發出“砰砰”的敲門聲,帶著陳甸甸的叫聲。

“齊昂,快點醒了。”

齊昂清了清嗓子,佯裝鎮定:“哦。”

一邊說著,一邊迅速換了衣服,又匆忙跑去浴室快速洗幹凈之後才出了浴室的門。

陳甸甸正趴在餐桌上啃昨晚他買的牛排,有點涼,她直接放在微波爐裏熱了熱。

歪過頭,目光落在齊昂的臉上。

眼神帶著些狐疑:“你發燒了?”

齊昂沒聽清,淡定自若坐在對面喝了口水潤嗓子:“什麽。”

陳甸甸用捏著筷子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頰,盯著他的眼說:“你臉好紅,被我傳染了?”

她也沒咳啊。

齊昂佯裝用手扇了扇風說:“熱的,你沒感覺太熱了嗎?”

陳甸甸繼續吃著牛排說:“都秋中了熱什麽。”

齊昂看著她吃的牛排,皺著眉:“你早上吃什麽牛排。”

陳甸甸嘆了口氣,很是無奈:“請問齊昂同學你家裏除了水還有別的嗎?我啃桌子嗎。”

“你不會點外賣。”

“沒錢。”陳甸甸語氣喪喪的,聲音弱巴巴,“我好窮,沒飯吃。”

齊昂看著她一股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想笑。

“這就對了。”

陳甸甸仰起頭,“什麽?”

齊昂把手機遞給她,語氣慵懶:“沒有不會跟我說,還不理我了,手機密碼你知道。”

陳甸甸擺手:“我一會回家寫作業了。”

“寫作業?”

“嗯,我媽給我請了個家教,不知道今天還來不來,她現在管我很嚴。”

“那我跟你一起。”

陳甸甸眼神狐疑地看他:“你跟我一起幹什麽?”

齊昂莫名其妙:“寫作業,反正我自己也是,順便蹭蹭你的補課。”

陳甸甸猶豫了兩秒,點頭:“也行。”

今天鐘枝應該不會在家。

出了門,陳甸甸就陪齊昂一起去了附近的早餐店,她買了一杯白粥喝,齊昂買了份蟹黃小籠包跟蝦仁餛飩。

早餐店人平常生意很好,這個時間店裏已經快要打烊了,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附近晚起的學生過來吃。

似乎註意到了齊昂,眼神一直往這邊瞟。

把正在咬著吸管一邊拿他手機玩游戲的陳甸甸都給吸引了。

她擡起頭往那邊看,又看向齊昂問:“是你同學嗎?”

齊昂順著她視線掃了一眼,搖頭:“不認識,你嘗嘗,這個好吃。”

陳甸甸搖了搖頭說:“不要,嫌棄你。”

“我又沒吃這個。”

“欸。”陳甸甸把手機遞給他,笑瞇瞇地說,“我坐這兒是不是不好,人家回學校傳你有女朋友。”

陳甸甸又哼唧說:“我都聽說了,你在學校很受歡迎,你上次月考在學校考了第一,我媽還罵我。”

以前或許是齊昂從來沒表現出來過什麽優越感,她從來沒有對陸銘的身份有什麽認知,畢竟齊昂以前的零花錢都跟她一樣啊。

比她高了那麽一點點而已。

此時又忽然發現,他們以後可能都要走不一樣的路了。

即便是現在關系好,以後沒話題,肯定也聊不到一起了。

她現在還是認齊昂這個朋友的,主動權交給了他而已。

“你媽罵你幹什麽?”齊昂眉頭皺的很深。

陳甸甸說的隨意:“也不算罵我吧,就說怎麽你考那麽高,我考這麽差,明明從小打到一個學校的為什麽我這麽笨。”

估計是覺得她遺傳了陳鎮。

畢竟智商這種東西,就是潛在藏基因裏的。

“那我下次交白卷。”齊昂放緩調子。

不讓她罵你了。

“得了你,靳阿姨肯定會失望的。”

“不會,她不管我。”

“呵呵。”陳甸甸覺得他在炫耀,白了他一眼。

齊昂繼續笑著吃飯沒吭聲。

最後沒去她家,也就到了門口,陳甸甸揮了揮手讓他別上去了。

齊昂站著盯著她,說:“別不理我行嗎?”

陳甸甸眨巴眼睛:“那你給我買好吃的換。”

齊昂點頭:“買,都給你,本來我零花錢也給你留,我什麽都不買。”

陳甸甸一拳撞向他的胳膊:“我開玩笑的,上去了,有事微信。”

……

後來的一周,陳甸甸跟齊昂的關系還真有緩和,她幾乎每天下午下課都能收到齊昂的微信。

平常聊的朋友都沒帶手機,網上聊天的人也就只剩下了個齊昂。

她在學校沒認識幾個朋友,那些人學的太壞,她不想跟他們玩,學的太好的更混不進去。

中等的已經紮堆了,莫名其妙她成了獨來獨往。

她也沒有主動跟誰攀談的意思,齊昂這個每天都給她發消息的人已經占據了她所有課餘生活了。

一直到那周周五,陳甸甸下了課看手機,沒看到他發消息,主動問了一聲,結果到了第二天人才回覆。

【手機被收了。】

【?那你用誰手機發的。】

就她了解,根本沒幾個人敢拿,一中校規特嚴重,那幾個看上去愛玩的人都不想被叫到爸媽那兒。

高中跟初中可太不一樣了。

最上方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,等了一分鐘,他才發。

【你想聽真話還是什麽。】

【……有病啊你。】

7ang:【逃課了,在網吧。】

【……】

陳甸甸無語了。

他是真牛逼。

他們班都暫時沒人敢逃課。

【你逃課幹嘛?打游戲啊??年級第一就這麽狂的嗎?】

【年級第一就這麽狂。】

【也不是,就是想給你發消息,省的你又不理人了。】

陳甸甸盯著微信,過了兩秒,回。

【你別揪著不放,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】

【你真的要挨揍了齊昂。】

齊昂真的想笑了。

他哪是揪著不放啊,聽不出來嗎,別人也這樣跟她說話?

齊昂逃課太過頻繁,東窗事發被班主任給發現,直接給他爸打了電話,讓他來一下學校。

齊昂早有準備一樣,提前給陸銘發消息:【陸叔,別跟我媽說。】

陸銘是隔了兩三天之後才去了學校的,在這期間齊昂也逃了兩三次課,班主任幾乎忍無可忍了,把人叫到辦公室罵了一頓,這件事下了課之後就在整個高一傳遍了。

那個被稱為“一中神話”的TJA大少爺齊昂逃課被班主任訓,下周一升旗時要上臺檢討。

陸銘知道後在辦公室跟班主任聊,臉色倒是挺平靜,說會好好教育他,給老師添麻煩了。

等出了辦公室的門,陸銘才偏過頭看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齊昂一眼。

皺著眉,目光落在少年穿著一件松垮校服,揣著口袋散漫又難馴的姿態上,沈了口氣:“小昂,為什麽?”

齊昂低著頭,眼睛盯著路面的石頭,說:“不想學,沒意思。”

他歪著頭笑:“反正不學也能考第一,不考第一你也能送我出國,還學習幹什麽。”

陸銘對他這種話沒有任何生氣,只是點了點頭,又問:“原因呢?”

他不是這樣不求上進的人。

他沒吭聲。

陸銘又說:“班主任跟我說,這次學校會給你處分,如果還有下次,會給予退學處理。”

年紀第一因為逃課玩手機被退學,挺可笑。

“那我想去七中。”齊昂立馬擡起了頭。

陸銘:“……”

“早戀了嗎?”他瞇起眼驗證自己的猜測。

“沒談。”

齊昂只是說:“我本來以為不在一個學校也可以的,但是好像不行,我就想看著她。”

陸銘幾乎都不用問也知道是陳甸甸。

“讓她轉到你們學校。”

齊昂搖了搖頭說:“她應該不想來。”

他又說:“我想申請走讀。”

一中的走讀很難申請,但如果陸銘簽字,按照齊昂這個成績,班主任或許會同意。

不同意陸銘也能讓學校同意。

陸銘說:“好。”

他又說:“我不會管你,我知道你不是愛胡亂玩的人,但是做事情不要沖動,你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,也別讓你媽媽失望。”

“其他的只要不犯法我都可以幫你兜著。”

陸銘說完,主動聯系了班主任,說最近齊昂心態不太好,不適合長期待在學校,班主任只能表示理解。

陸銘認識幾個校董,幫他申請了走讀不是什麽難事兒。

齊昂揉了揉額頭,看了看銀行卡餘額,在地圖上搜了搜,找到了一個距離七中跟陳甸甸家都不遠的房子,是個門面房要出租,就在一樓,之前是一家賣二手書的,裏面也有休息的地方。

地處梨花巷,沒有梨花,倒是一到夏天,滿條巷口繁綠的香樟樹。

他暫時給房東交了一年的租金,下午去那個房子看了一眼,好不容易找到租房的老板把房子都收拾好了。

他坐在書桌前,窗外枯黃的梧桐樹木順風搖曳,正對面有一個很小的小賣部,門口放著一個插著糖葫蘆的稻草架子。

這裏很安靜,很適合自習。

她也很喜歡吃糖葫蘆。

他坐在出租屋課桌前,懷揣著少年心思的忐忑,捏緊手機給陳甸甸發了消息。

【陳甸甸,你要不要我給你補課?就跟初中那樣,我來跟阿姨說。】

【讓她以後把你交給我。】

當然,後一句話他沒敢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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